纸谷木方

我因为写文太菜被关起来了_(: 」∠)—
更文看心情,佛系文手。企鹅3283854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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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症(完)

他站在那儿,片刻后放上一束血红的玫瑰。

他看着他,振翅拈走一片血红的花瓣。

 

他是昔日最亲近的人 ,亦是今日最陌生的他。

 

他正冠拂袖走向他的明日,他被永远困在昨日无解的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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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牵到,甚至慢到来不及看他灌满烈风下坠的身影。

 

于是薛洋最后明媚的笑颜便加深为他最深的噩梦。

 

金光瑶怎么也没想到,一辈子都笑得十恶不赦的薛洋可以笑得那么自然而真切。以致他最后穷尽一生都没法忘却那个狂奔过的清晨。

 

在那之前的几个时辰,薛洋说喜欢他。

在那之前的一个晚上,薛洋还在他的目光中安静地入睡。

在那之前的几分钟,他还来得及挽回一切。

 

闭上眼,入目漆黑让他无限回想起悬崖下一地白羽。

 

终是陌路错付,同道殊途。

 

 

 

 

 

窗外有白鸟扑棱着羽翼落在树杈上,望了望窗内醉倒的人,别扭地偏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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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死了,死于一身浩然正气容不得沙子的金光瑶——未来仙督手下。原本握着“鬼道薛洋”这张牌想扳倒金光瑶的人已失去了唯一的底牌,现在金光瑶走上仙督之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出十日,金麟台大宴。

 

那天兰陵金氏没有像从前一样吝啬于金光瑶,张扬骄傲的金星雪浪开了满城。那些淡金色的花瓣飘舞又落下,一如世事无常。

 

众望所归的人身着华服,走上一级级台阶——以后这里将画上属于他的传奇。

 

站在金麟台最高的地方,金光瑶俯首天下终生。

 

这是他的愿望,和她的愿望。

 

他做到了。

 

嘴角不由勾起笑容,就像他最常做的那样。

 

习惯地望席间望去,寻不到想象的黑色的人影。他突然愣了一下,眼前闪过一副明媚的笑颜。

 

……不过没关系的,这就是我想要的。

 

这样就够了。

 

 

 

如果这样就够了的话……

 

那只白鸟依然在窗外的树杈上立着,漠然地看眼前的盛景和最高处一袭华彩之人。

 

在看着你呢。

 

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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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功地给了自己最恨的人最解恨的死法,成功杀死了阻挠他的所谓“大哥”,成功地坐稳了这个仙督之位。原本一切应该如此一帆风顺,但是那封信却让他不得不再次跌回谷底,让他回忆起他最厌恶的那段日子。

 

他准备离开这里,去东瀛。

 

前一天晚上,他走到了薛洋的衣冠冢前。那天他没有在悬崖下发现他的尸身,只有一地雪白的鸟翎和漆黑的降灾,于是他捡了一片羽毛,用降灾立了个衣冠冢,那时他才发现,除了这把剑以外,他没有任何属于薛洋的东西……除了薛洋藏在他卧房里的一堆糖,只是他杀掉金光善和金子轩后便舍了那处寝,和秦愫搬进了更大的芳菲殿。

 

想到从前薛洋总觉得那些糖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金光瑶不自觉笑了,可回过神来,眼前只有那人的衣冠冢罢了。

 

他默然许久,像以往一样放上一束玫瑰,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下打开了手里的箱子。

 

冰糖葫芦、酒曲元宵、桂花糕……

 

每一样都是薛洋曾经喋喋不休念叨过的。

 

“明天我会离开这里,这些就送给你了,做谢礼。”

 

说到这里金光瑶突然笑了,谢什么?谢他死了助自己登上仙督之位吗?

 

……

 

沉默良久,金光瑶终于是没再开口,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去。

 

耳边突然响起鸟扑棱翅膀的声音。

 

金光瑶当即想被雷劈中一般,疯魔地转过身擒住了那只落在降灾上的白鸟——

 

他为此处下过结界,除却自己和薛洋的魂,无人可入此处,包括鸟类。

 

薛洋显然没想到金光瑶此举,拼命拍打翅膀却发现根本逃不开,于是他放弃了,安静地被金光瑶擒在手中。

 

眼前的鸟通体雪白,尾处的羽毛纹理格外好看,不似寻常之物。

 

当然,这可是薛洋,金光瑶想到。

 

“小矮子发现本大爷了?”

 

金光瑶不需要通过特殊手段就能明白薛洋所说,此刻他自然也无意深究这些,可除此之外他竟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自金光瑶当上仙督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局促。

 

薛洋见金光瑶发愣,心觉有趣,便用喙碰了碰金光瑶擒他的手。金光瑶只觉指尖犹有电流划过,快速缩回手。薛洋这会儿真被金光瑶这副姑娘模样吓到了,疑心当仙督这些年是不是禁欲了。

 

想到此处薛洋又想起那天藏书阁的蓝曦臣和金光瑶,心中顿觉不快,又狠狠啄了金光瑶一下。

 

这一啄,金光瑶终于缓回神儿来了。

 

他认出这鸟是薛洋,即使不借助结界辨认也能分得出,薛洋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此刻他对薛洋鸟身也没有太多惊异,只是由衷觉得世事果真无常。

 

但现在,他只想放下那些不尽人意的糟糕世事。纵使太阳再次升起他要去面对属于他凶多吉少的未来,此刻他只是安心,只想做金光瑶。

 

他静静地抚摸薛洋洁白的羽,薛洋也意外没有反抗。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薛洋终于还是开口了。

 

“小矮子,我要走了。”

 

 

 

金光瑶像早有预料,停了动作,平静地等待他后言。

 

 

 

可薛洋看着这样的金光瑶,突然说不出来之前酝酿的垃圾话了,只是微微用喙点了点金光瑶额间的朱砂。

 

 

他都知道。

 

这些年金光瑶做成的每一件事他都收入眼底,每一次醉酒都让他刻骨铭心,于是他也自然知道金光瑶将会面对如何的未来。

 

只是他没料到此时金光瑶还会想起他,于是他也不想藏了。

 

当年坠落高台并非他意,而是脑海中奇怪声音的鼓动。现在想来薛洋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当真就让那人成功了,实在不堪回首。不过当时被成倍放大的关于金光瑶的感情却至今留在他心里久而不去,或许也是薛洋自己的真心吧。

 

伴他经年,终于薛洋还是没活成想要的潇洒模样。

 

那就被束缚吧,那就爱吧。

 

不过是爱。

 

小矮子……金光瑶。我会化作天边的流云,永远屹立于苍穹之上春风得意,看遍人世沉浮繁华,山河锦绣万千,从此我便是你的另一双眼睛。

 

 

 

你依然会去完成你要完成的事,去往你被写好的结局。

 

 

 

而我,从此便是名为“薛洋”的金光瑶。

 

所以不要有遗憾,就去吧。

 

“金光瑶,我爱你。”

 

说出这句话后薛洋突然解脱了,一切都变轻了。

 

金光瑶也笑了,薛洋没说出来的话,他都听到了。

 

远方升起火红的赤色,似燃尽天穹一般升起,金光瑶就这样逆着光将白鸟圈进怀中,再不想松开。

 

这一次,他抓住了。

 

 

 

 

 

“宗主,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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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晃经年。

 

 

 

 

 

茶楼内声色嘈杂,各类江湖人士举杯痛饮,共庆新仙督的继位。台上的说书人正说到快意之处,一拍板子,声音提高了几个度——

 

“金光瑶就此便于他大哥一同沉睡在棺内,永世不得翻身!”

 

台下一片叫好,七嘴八舌讨论着新老仙督的这与那,丝毫不遮掩。

 

“要我说啊,金光瑶那厮太是圆滑世故,对谁都摆一副笑脸,根本看不到此人一分真心,还是如今聂仙督好啊,有话便说,这才痛快!”

 

“那可不,金光瑶当仙督那会儿也就修了个瞭望台算是有功,而且啊还不知道从中……”

 

那人声音突然小了,窃窃与旁边人交谈着。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如今聂仙督当道,可不比那金光瑶,大家如今在这儿也不必遮掩,什么话就说嘛!”

 

众人大笑,继续举杯畅谈。

 

 

 

角落里一人全身掩在黑袍中,对厅内的交谈声仿若未闻,只是笑着从袍里摸出一颗金色的糖,丢到嘴中含着,片刻便没了人影。

 

喧杂的街道上皆是普天同庆的喜悦,没人注意到身着黑袍形色诡异的人。

 

不多时,他绕到了观音庙附近。

 

现在聂仙督的时代即将来临,众家派人驻守的人也少了许多,守备全不似往日严密,甚至叫那人寻到了处死角。

 

他不像从前行事张扬,悄悄地从那处潜了进去。

 

薛洋站在那副巨大棺椁前,满不在乎一般念了个咒,双手结印拍在棺上,霎时棺内私有东西飘出。薛洋忙拿出怀里锁麟囊打开,那似灵体之物便飞了进去。他拉上系绳,低头对那物说了句什么,便纵身离开了观音庙。

 

行至郊外一处废屋舍,薛洋把里面的灵体放了出来。

 

薛洋看着慢慢在空中成型的金光瑶,笑了。

 

“小矮子,经年我看遍人世风花雪月,山河表里,思来想去,这么多美好还是得与你一同亲眼目睹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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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纸谷木方,时隔半年飞鸟症此篇终于画上了句号。在家这段时间给这篇文想了很多种结局,BE也好HE也好,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无限美好和未知的结果。恶友太苦了,在贺文中我总归希望他们还可以迎来最好的终章。


文中时间线跨度很大,其实展开来还有很多可写,但困于篇幅限制,那些留白还是送给你们吧。


最终要感谢一直陪伴我的某某,很开心有你。


最后的最后,别忘了帮我动动小手呀,喜欢我的也可以关注我或者点我的头像看我的其他文章,我保证每一篇发出来的都是精心打磨过的,不会让你失望!


那么,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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